賀遠想要比拼硬功，對方沒上當，人家換了一種打法。

苦塵的左手右手，分別使出了剛猛和刁鉆的兩種招式，極難防備。剛猛的招式看起來兇狠，刁鉆的手掌其實更危險，招招不離要害。

賀遠不適應苦塵兩路刀法齊攻的路數，為了不被打中要害，手臂肩頭處連中兩掌。剛才挽回的局勢，又被對方搬了回去。奮起全力，期望用金剛掌逼開對方，讓自己緩一口氣，可惜被苦塵用輕功游走而一一化解。擅長的本領不靈了，賀遠心中急躁，急躁導致出錯，又連連吃了幾掌。

無計可施之時，識海中觀音圖經文的演化終於完成。經文與上次相同，再次融入了賀遠身體。正在拆解招式的時候，根本來不及去查看經文給自己帶來了什麽本領。卻福至心靈般，使出了一另外一門功夫，與前一刻的轉換十分自然。

賀遠的左手伸出了一個古怪的姿勢。圈起了無名指小指，食指中指和拇指並在一處，手指伸的筆直，削向了苦塵的寸關尺處。

這是摩訶指中的一招“”。

賀遠近來掌握的這種絕技，是從苦智禪師的記憶中，找到的法門，又依仗觀音圖的加持修煉而來。

摩訶是梵語，因為漢語的翻譯並不能準確表達詞語原意，所以這個名詞依舊用了梵語的發音。大約的意思是廣大，或者幹脆就是大。摩訶般若連在一起用，意思為大智慧。

這門功夫用這個來命名，可見其特點。寺中記載，摩訶指不是寺中嫡傳的武功，是一位來此掛單的七指頭陀，用四十年年的時間，創出的這麽一種絕學。與寺中的武功原本不是一路。創立這門功夫的頭陀，手上有殘疾，所以揚長避短，並不專用哪一根手指，而是七根手指都可以靈活的使用。可分用、可合用。除了功夫大開大合的剛猛之外，還有指法靈活、包羅萬象的意思。賀元有了金剛指的基礎，修煉摩訶指極為迅速。更為有意思的是，這門指法練到精深時，指力還可以離體而出，非常讓賀遠非常的期待。

原本，場中的人都已經信了苦橙所說賀遠偷學的事情，因為他前面的招式都是非常明顯。等到賀遠開始用摩訶指，很多人又迷糊了。

賀遠初學乍練，不過很短時間，並不如別人哪般，積累了無數的經驗。但是此刻在他手中使出來，招式轉換間毫無滯澀，甚至自出機杼演變出了諸多的變化，與他剛才所使的武功大相徑庭。手指開合間靈活無比，每一次方寸之間的變化，都會帶起隱隱的風聲。圍觀的人都能感覺到，賀遠每一招每一式，都是攜帶著極大的威力。

這時候的苦塵，再想要向從賀遠的招式之間攻入，已經變得非常困難了。他的指法不僅是靈活，還能猜透敵手的招式，當自己的手掌還未砍到的時候，他的手指已經等在那裏。指想自己的幾處要害，仿佛自己是把是自己把手湊上去一樣。這一回，不適應的事苦塵，被賀遠戳中兩指，被戳中的地方其痛難當不說，還被一股內力傳到了身體上，弄得整個兩條手臂隱隱發麻。

兩人先後中招，“碰碰”的聲音，讓聽的人心驚肉跳。

苦塵思量，自己的招式很難遞進去，繼續游走只會消耗自己的體力。此消彼長之下，落敗那邊是必然的事情，所以，也不再使用輕身功夫，而是憑借經驗，近身與頭陀拆解招式。

兩個人越打越快，眾人只見到兩個大袖飄飄的出家人，穩穩地站在地上，四條手臂出招極快，已經看不清楚痕跡，只能聽到呼呼風響。指力與掌風帶出來勁力，讓離得近的人都能隱隱感覺到臉上有寒風刮過。

接連拆解了幾十招，賀遠見對方憑借經驗，攻守間滴水不漏，自己卻始終不能勝。再次祭出了自己的無賴打法。每一次對方的劈來時候，故意漏出不致命的破綻或者要害，反正有用護體功夫，和觀音圖的加持。待其擊中自己的同時，就可以趁他招式用老的時機，擊中苦塵。

草棚裏接連傳出掌緣磕碰、指尖戳中身體發出的“砰砰”的巨響。

極少的幾個人看清楚了，賀遠挨了三掌，苦塵身中兩指。這兩個人都是身體晃動。苦塵只覺得中招處奇痛，被硬功震的半個身子酸麻無比。招式之間已經無法連貫。賀遠也不好受，依仗外功勉勵堅持。左手拇指硬生生的捺出去，完成了致勝的一擊。

苦塵再也堅持不住，身體蹬蹬蹬倒退幾步，緩緩軟倒。兩個徒弟急忙搶上來接住，扶著他坐下，幫著緩慢的活動身體。賀遠那一指使得不快，旁人看的也清楚，一個徒弟急著推宮過血，分出一個人，緊張的防備著賀遠，怕他乘勝追擊。另一個群受傷的徒弟，驚怒的盯著賀遠，但是也只是瞪著而已。

劉少裴站了起來：“二位先不要打了，再這麽打下去，二虎相爭，必有一傷。”

苦塵在徒弟的幫助下，緩緩舒了口氣。疼痛的感覺依舊，終究能夠張口說話了。

“任你武功多高，寺裏面絕不會罷休。”

劉少裴走了過來勸解說：“大師，您就別再火上澆油了，您消消氣，聽我說幾句話。主持派您來是幹什麽的？我與禪師早有約定，貴我兩方守望相助，合則兩利。賀師傅也是我府上的供奉。兩位起了沖突，不外乎兩個可能。你們贏了，我這裏卻少了一位得力助手。你們敗了，還是折損我的幫手，還搭上貴寺的名聲。而且，再這麽糾纏下去，別人必然會懷疑到咱們之間的關系。這就背離了您來這裏的用意了。所以，繼續爭鬥，對於貴我兩方來說，都不算什麽好事兒。不只是我的利益，貴寺也會受到損害。您說對嗎？”

和尚苦澀的點了點頭。

“您聽聽我的意思。咱們打一個商量，你們留在我這裏，讓賀師傅也留在我這裏。您可以說個要求，我把要求說給賀師傅，我去跟賀師傅商量，您看如何？”

“阿彌陀佛，剛才貧僧怒火攻心，讓劉大人見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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